【喻史】停止（十五）
我可怜的森森明呐
第十五章
入冬了。
路演的最后一站是最南边的广州，十二月份的南方虽是艳阳高照，却也让人感到凉飕飕的。潮湿的空气浸入皮肤，冷得人们只想缩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学习也不想去工作。但在这冷得让人直发抖的天气里，出演《泛起山川》的六位小鲜肉，穿着片方统一要求的卫衣外套和浅色牛仔裤在露天舞台上，为新剧做最后的宣传。
史森明的手被冻得发红，却还是在舞台上微笑着，演唱了一首歌曲。每次路演大同小异，流程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开始面对主持人故意刁难的问题，史森明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候他就会无助地看着喻文波，企图用撒娇的方式逃过一劫。喻文波有时候会帮他，有时候会和主持人一起捉弄他，看他害羞得答不上问题的模样幸灾乐祸。一来二去史森明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刁难，不再寻求帮助。
从他们开始唱歌，现场便发出阵阵的尖叫声，不管在多寒冷的冬天，粉丝对他们的爱和支持都像一团熊熊烈火，永不熄灭。一开始，除了陈圣俊，大家都不怎么会唱歌，毕竟都是演员，慢慢地他们为了讨粉丝欢心努力地学习唱歌，也唱得有模有样了。
最后一场路演让粉丝的各种情绪达到了最高潮，对这部还未播就先火了的电视剧充满期待，喻文波也因此收获了大量粉丝，微博粉丝增长的数量是六个人当中最多的。当然，也是因为他之前根本没粉丝。喻文波演绎的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渣攻”，电视剧还没播之前喻文波的粉黑就参半了，说他是今年年底话题最多的小鲜肉也不过分。饰演有争议的角色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审视，史森明以前如此，喻文波现在如此。
最后一站路演完美地落幕了，从不营业的“喻史”cp也终于如了粉丝的愿好好营业了一番。从开场唱歌开始，喻文波到合唱部分会和史森明用一个话筒，两个人深情地看着对方。史森明不知道喻文波的眼神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喻文波也不会明白他所流露的真情，肯定天真地以为，是在营业吧？
“伯母，你不用担心啦，文波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嘛……您要理解他的工作嘛。”喻文波的嫂子出来打圆场，在喻文波的母亲变着法拐着弯提问喻文波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史森明只好低着头，他就是问心有愧，所以才不知道如何回答。喻文波倒是坦坦荡荡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和母亲说：“妈，我和他就跟老刘关系一样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妈妈不是说你不可以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是，你告诉大家也都没有关系，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妈…你是真的想太多……”喻文波收回了搭在史森明肩上的手，给母亲夹了菜，很快一家人又其乐融融地聊起天来。史森明被动加入这个氛围，嫂子和发小的女朋友竟然都是史森明的粉丝，冷嘲热讽了喻文波几句，说他到底是走什么狗屎运了能和自己的爱豆组cp，以前史森明都没有组过cp呢，这俩还都是妈粉，虽然他们的年纪和史森明相仿，却怀着一颗老母亲的心。
史森明只是笑着，毫无压力地和他们交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点场合他还是应付得过来的。最庆幸的是，喻文波的家人都是温柔的人，思想也很开放。或许是家里只有喻文波这么一个孩子的缘故，看得出来全家人都最宠这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一开始史森明还感到有些尴尬，到后来听着喻文波的家人给他分享对方小时候的趣事时，他终于露出真实的笑容。他也看到了最真实的喻文波，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何种肆无忌惮，会撒娇，会说俏皮话，甚至在父母讲到他小时候的糗事时还会害羞。
能够对一个人撒娇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喻文波相信能够包容他，能够让他有安全感的人吧。所以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在彼此的这段关系里，史森明还不够资格能让喻文波在他面前放下所有顾虑，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可是史森明却早早把自己最真实的模样展现给喻文波了，所以他永远被动，永远看不到尽头。
从喻文波的眼神里能读到什么呢？史森明从一开始就没看透，现在他也看不透。
一曲终了，喻文波的额头低着他的，眼神里都是他捉摸不透的情绪，稍矮一些的他，在两个人分开之际，被喻文波揉了揉脑袋。
粉丝的情绪彻底被点燃。
史森明也被点燃了。
即使他看不透喻文波眼底的情绪，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对方眼底的深海，沉溺其中，永不苏醒。
每次路演都会有cp问答环节，每一对cp要单独抽五个粉丝事先写在纸条上的问题然后如实回答，首先上场的自然是主cp了。第一场路演的时候，主cp的热度还是最低的，连续跑了七个城市下来，主cp的cp粉势头都快赶上人舅夜了，最可怕的是他们越不营业粉丝觉得他们越是真的。
“请问对于森明来说，喻文波到底有多重要呢？”
史森明愣了一会儿，他自己抽到的这个问题，不是问cp双方的，只是问他一个人的，主持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了。他甚至无法求助喻文波，从对方期待的目光里，他明白喻文波对他的答案很感兴趣。
喻文波有多重要呢？史森明曾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喻文波对你来说到底重要到什么地步呢?为什么愿意沉浸在这场编织的梦境里面不愿意醒来呢？从一开始狠心地对自己说不要营业，却无法拒绝对方的每一次靠近。越是压抑情感，眼神就越汹涌澎湃，根本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演技再好也骗不过自己。
足够骗过喻文波就好了。
“很重要啊。”史森明笑着，吞下了本来要说的那句话，“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可以替代。”
史森明没有把话说死，他说的只是“朋友”，给彼此都留了退路，也不会让喻文波想多。
台下粉丝发出尖叫声，喻文波也只是歪着头思考史森明所说的话，不知道对方是营业还是真心话，暂且都当作真心话吧。
主持人自然不会放过喻文波，自作主张的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喻文波无奈得扶额，低声吐槽了一句这要他怎么说才好，离他最近的史森明自然是听到了。
“嗯……也很重要啊，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没有他我现在不会在这里。”
喻文波说罢便邀功似的看着史森明，他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狗比你对我的答案满意吗。史森明的耳朵有一点点红，立刻催促主持人进行下一个提问了。
只要知道自己在喻文波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就好了，无论他说的是因为营业还是真心话，史森明都愿意去相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