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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Bland Memory

Bland Memory

现代paro
漫画家晓x侦探薛

by.易吟

00.

薛洋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撑着下巴看着身旁之人用心地在白纸上描画着什么。手腕纤细,铅笔灵活地跳跃,仿佛盛夏沐浴着晨曦的彩凤翩翩。他似有似无地勾起唇角,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薛洋三番五次想伸出指尖触碰这个好看的人儿,可心思沉沉浮浮,恍若游荡于不平静海面的帆船,最终也仅是无言地绻起手指,嘴角的笑也染上几丝不易察觉的勉强。

晓星尘感触不到旁人的千思百转,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良久,他无奈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白纸拿在手里仔细琢磨片刻后又摊平了纸张,长指纠缠着画笔,不时活动一下手腕,偶尔拿铅笔尾端戳一下木桌,画笔与桌子接触发出轻微的顿顿的声响,纵使是被冷落的画纸都显露出苦恼的表情。

薛洋深知此时的他定然是为漫画情节苦恼。一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人竟然去画少女漫画,任谁能有那么多的灵感呢?薛洋不禁嗤笑一声,复又陷入了某种杂乱的情绪中。远处大摆钟的摆锤来回摆动了三下,沉重的声响缓慢回荡,无意中显出陈旧,那声音敲击着心脏,似乎在昭告着什么。薛洋睁大了眼睛,暗地里把时间责骂了数次,这才抬眸望向晓星尘,深邃的瞳孔闪着点点星光,透着依依不舍的情愫。

“道长,我可要走了啊。再见啦。”

晓星尘兀自沉迷于漫画情节的编织中,仿佛没有接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对于薛洋的行为没有一丝动容。薛洋早已预见了他的反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眼眸里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悲戚。

“真的拜拜咯。”

01.

薛洋是被冻醒的,凉意肆无忌惮地钻过未关窗户的罅隙侵袭而入,连带着房内的空气中也有了些水雾。他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思维挣扎着清醒但身体疲乏得很,没有丝毫力气支撑他坐起来。

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歪头瞄了一眼外面的风景。此刻正下着小雨,雨丝漂浮在混沌的空气里,使得天色不如往常,昏暗得像是调皮孩子脏兮兮的脸颊,雨水从厚重乌云的眼睛里逃窜而出,为温润的泥土驻留,轻吻着世界的每一片肌肤。他一直觉得微风与包裹着两三滴清凉雨滴的落叶相携没入水洼的景象很好看,但也大概只是自己觉得而已。

“不能赖床啦。今天有正事要做。”薛洋这么告诉着自己,终究还是靠着意志力强迫自己别再睡过去。脱去小熊睡衣,对面镜子里呈现着一具赤裸的男性的躯体,本应干净的胸膛上却布满了疤痕,狰狞地咧开丑恶的嘴朝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继而嫌恶地撇过头去,随手拿起床上的一件卫衣套了进去。

人们似乎不太会因恶意的天气而改变自己的行程,薛洋出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依然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人在各自挑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目光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遥望着对面那座场馆。耳边萦绕着清晰的某个女歌手轻柔的嗓音,饶是这样的温柔如儿时母亲的安抚也不能平复薛洋的心情。因为,又要见到他了啊。

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知道这条路到底怎么走。薛洋这么想着,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干了。而后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撞到了人。以前没有过的经历。周围人的目光追寻着嚎啕的哭声而来,便见一个大男孩蹲坐在小女孩前的画面。

“喂喂喂,别哭啦。哥哥给你吃糖吧?”在对待小孩子上薛洋一向没有什么经验,只好按照自己小时候的喜好从背包里掏了颗糖出来放在了手掌上,掏糖的时候他还顺便回忆了一下以前百度过的关于碰瓷的解决方法。小女孩泪眼汪汪地摸索了几下,没摸到糖的一瞬间眼泪像决堤了一般涌了出来。原来是个小瞎子,但说不定是装的。薛洋心下有数,把糖放到了女孩手里。

”这下该笑笑了吧。实在不行,我给你点钱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小女孩听闻这话,歪头像是在思考,过了几十秒才犹豫地点了点头。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也自发地散开了。薛洋叹了口气,幸好没有太引人注目。他揉揉女孩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点零钱放进了她的衣服外套里。

见女孩开心了,他也就没有再做什么。薛洋起身,看了看只有十几米的场馆,连再见都没和女孩说就走向了那边。

场馆与往日不同,由于有漫画家的签售会,与长日相比堪称络绎不绝。绝大多数都是些正处碧玉年华的小姑娘,像他这样的小伙子少之又少。薛洋本就长得俊俏,这么处于满是女生的群体之中更显突兀,自然而然地引来不少女孩子的侧目。而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引人注目,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帽子扣好,进而将昨天备好的黑框眼镜戴上。

“我就说和晓老师在同一个城市福利多吧!不仅签售会这里是第一站,还能拿到别的城市没有的周边!”薛洋身旁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朋友,满是麻子的脸上也平添了些许激动。

“喂喂你确定没有男色不是你来这里的一部分?”因为朋友的揶揄女生的脸唰地成了个红苹果。

“哎呀你别乱说。”伴随着朋友’哈哈哈’的笑声两人逐渐走远了。

签售很快开始,当那人以白衬衫配牛仔裤的着装出现在场地上时,人群中还是无法避免地爆发了一阵阵的惊叹声。他对着自己正前方微微颌首后在自己的位子坐好,眉宇之间的淡漠如霜,让人不太敢轻易上前搭话。薛洋知道,他也不过就是在装而已。

薛洋摆弄了一会儿帽檐的方向,规矩地排进队伍。队伍行进得很顺利,或许没人敢跟他聊几句也是一点原因。很快轮到薛洋,他站在他面前,却迟迟没把手上的书放上去。那人略觉惊诧,故而抬头看看他。

“道长,不介意这么叫您吧?您有本漫画讲的就是一个道长和一个现代姑娘的故事呢。还是说叫晓老师比较好呢?”薛洋极其认真地俯瞰着他,言语间真是参杂了些许疑惑。

晓星尘抿了抿嘴,不准备搭话。

“好吧,其实我就一件事。您不是在招助理嘛,我想试试。”薛洋对着晓星尘毫无保留地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晓星尘呆愣楞地注视着对方的脸颊,心间滑过一缕无法表述的感觉,像被幼猫的爪子轻挠了一下,又似柔顺的羽毛划过一般。

薛洋见他没反应,耐心地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您现在很缺故事情节,毕竟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呢。我可以提供素材。”

对方呼出的热气亲吻着晓星尘敏感的耳垂,他的整只耳朵像在抗议一样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好。”他说。

02.

晓星尘着实后悔让眼前这个人做自己的助理。他仿佛能够看透自己的目光让晓星尘很难受,刻意伪装的淡漠在他面前也溃不成军。晓星尘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在自己家中上蹿下跳,索性不管他径自摸索着遥控打开液晶电视。

“嘿嘿,道长,你说你是不是前世欠我的。”薛洋见自己不再搭理他反而不再闹腾,伪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注视着电视屏幕。晓星尘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摇摇头道:”兴许是你欠我也说不定。”

晓星尘家的沙发很软,薛洋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他喜欢那种缓慢下沉的感觉,就像闪烁的砂石逐渐沉淀,安详地仰躺于净水底部,享受着无边的静寂。对方清冷的气息连带着衣服上若有似无的洗衣粉的味道一起躲入他的鼻翼,薛洋蓦然深吸一口,觉得道长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闻。

“你还是不要随便对人上下其手比较好。”晓星尘感受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反复抚摸,忍住从腹部传来的燥热,状似警告地斜睨他一眼。对方狡黠地笑笑,识相地将手拿开,置于膝上。“道长啊,只是摸摸你嘛要不要这么敏感。”他眨眨眼睛,有灵闪的眼眸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与顽皮。见人仍是一脸严肃地板着面孔,他反倒是得寸进尺地笑出声来,伸出手在晓星尘面前来回摆了几下。”哎呀道长你不会生气的吧。”

晓星尘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睁着一双眼睛紧盯着薛洋的手。他见他反应如此才意识到了什么,原本笑嘻嘻的脸颊刹时变得惨白惨白,赶忙把手缩了回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

“不准备...诉个苦什么的?”晓星尘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也不由带了一丝颤抖。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过去很久啦。道长以后只要记得,多给我吃点糖就行了。”薛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大白兔奶糖。”心脏好像被羽尾划过,顷刻间裂开了一条小缝,溢出丝丝疼痛。

对方显然被自己皱着眉头的样子吓着了,慌忙伸出手想抚平那细细的纹路。

“没事的。”晓星尘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他看见薛洋眉目之间溢满了欣喜。

03.

晓星尘轻启窗扉,浓重的黑色拥抱着如萤火虫一般飞旋绽放的烟火侵袭入目。因着节日而大放异彩的烟花逐一在空中破碎,留下转瞬即逝的美好。他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住了自己,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似乎还嫌不舒服,反复调整着位置,肌肤与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萦绕在耳际。晓星尘似乎习以为常,不以为然地笑着。

他专注于烟花绚烂之后的枯萎,如野草那样的枯荣。晓星尘转头望向身边的人,他的清亮的瞳孔倒映出他,甚至连眩目的彩色都成为可有可无的背景。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岁月是停滞的。

要是有人问晓星尘为什么会喜欢薛洋的话,晓星尘可以肯定自己答不上来。好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不需要什么理由。明明认识没有超过两个月,但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那种直觉甚至比好友宋岚来得更加强烈。

晓星尘暗自嘲笑自己想太多,薛洋这样的人本就很容易让人喜欢上。长得不赖也懂得逗人开心,带着点痞气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爱。又或许是不可抗拒的宿命吧。晓星尘带着抹微笑看着薛洋的侧脸。

岁月静好。

“喂喂,道长你快看!那朵真好看。”薛洋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下巴离开他的肩膀,伸长手臂指着某一个方向示意他赶紧去看。可当晓星尘转过头的时候,烟火早就只剩下一条尾巴在夜空中苟延残喘。薛洋脸上失落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又点着另外一朵让他看。晓星尘倒洒脱,目光并未跟随他的指点转移,紧紧锁定着他。

饶是厚脸皮的薛洋也被他盯得脸颊有几分发烫。他嗫嚅着:”道长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他的眼睫毛本就长,垂下眼帘后,阴影遮住那双好看的眼睛,埋藏起那堪比焰火的光亮。晓星尘靠近他些许,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身旁之人,姿态慵懒地像猫。他脸上的热度无任何过滤地传递到晓星尘脸上。他微微侧过脸,那双被夜风所吹凉的唇便覆到了薛洋唇上。

没有情欲在里面,只有温柔辗转在唇上的细腻触感。晚风将晓星尘的发丝吹拂在他脸上,痒痒的。喉间不由自主便溢出一声喘息声,薛洋原本就红通通的脸颊烧得更红了。晓星尘没有过多的留恋,很快便离开了。他打量着对面人,看他羞涩地撇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样子。

“晓星尘,你要负责的。”

“好。”

不是道长,也不是晓老师,更不是别的谁,就是晓星尘。唯一的一个晓星尘。

04.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薛洋看着日历上突显的红色痕迹,心中暗数着临近的日子,心中烦闷愈加强烈,就像微弱火苗窜入干枯的稻草堆里。

霜降。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日,即,冬天的开始。

——我反复行走于霜降的彼岸与始端。即使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面容也要为你轮回。

晓星尘一字字地琢磨着这句话。这是薛洋在写给他的梗中的最后一个。看着这些字眼,心脏好像被冷水浸泡过一样,折磨着,抽痛着。

他不知道薛洋这样看似开朗的男孩子心里都藏着些什么,或许早就千疮百孔。他一向不怎么会看人,猜不透比22阶魔方更复杂的人心,他只是单纯地相信他。他的感觉也让他相信他。因为他是晓星尘,他是薛洋,就这么简单罢了。

“道长道长道长,在看什么。”思绪被打断的同时晓星尘迅速将抽屉合上。他坐在椅子上,自是与笔直站立的薛洋形成极大的落差,他需要略微费力地仰头对视,薛洋却总喜欢这么看着他,说”道长的发旋儿最好看”。

“在看你给我出的好主意。”晓星尘扬起手中的纸张,那脆弱的薄薄一片被午后热烈的阳光透析,只剩下钢笔晕染开来的有些模糊的字迹。

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拖长的单音节符号。薛洋若有若无的娇嗔语气被晓星尘全数接收。

“其实啊。我跟你恋爱好久好久了。”薛洋没来由地一句话让晓星尘的眸子蒙上迷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微笑着回了一句:“对啊,一年了。”

“比一年还要多很多年的。大概乘以14就差不多了。”看对方认真地伸出手指比划着,晓星尘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他以为那只是薛洋在开玩笑,后来他的满颊泪痕告诉他那不是假的。

05.

霜降前,当晓星尘买了一大袋柿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薛洋刚塞进嘴里的薯片不安分地从微开的唇齿间逃窜而出,落在干净的裤子上。薛洋拂掉那块薯片,转而指着那袋柿子。

“不想吃柿子。”

“霜降就是要吃柿子。”

“道长啊。我们去旅游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想去了。”

“11月份吧。最近很忙。”他揉揉他的头发试图安慰他。薛洋低头没再说话。

06.

昏暗的小屋子里,薛洋凝视着晓星尘的脸,抿紧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哀伤在胸腔缓慢蔓延,像是浑浊的二氧化碳不断地冲入肺里,无法阻止。那就重来一次吧。第十五次。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00.

大约十八岁的姑娘轻轻敲响了这间屋子的门。

前来应声的是一个年轻人,年龄与她不相上下的样子。姑娘礼貌性地对他点点头,问道:“请问那个...是侦探事务所吗?”

“是啊。你好,我叫薛洋,是这个事务所的管理人。”对面的年轻人懒懒地倚在门边缘上,这么介绍着自己。姑娘显然有些被吓到,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少年习以为常地笑了笑,请她进了门。屋子不算脏倒也不算干净,单身男性居住的地方总是不如女生这般窗明几净。

少年请她坐下,像往常一样询问着委托任务。

“我想请您调查一下某个知名漫画家。在我的印象里13年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死了,我很清楚地记得,他有本漫画我真的非常喜欢但是因为他的去世那本漫画连载到中途就没有再继续。可是前天我路过报刊亭的时候竟然看到那本漫画重新开始连载了。我以为是谁续写了那本漫画但我看了看那本杂志,画风跟原来一模一样,我还特意翻出了以前我买的杂志对比了的。所以我想请您调查一下。我是学生党手头资金不多,如果您要价太贵的话我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对面的姑娘有些担忧,年轻人笑了笑。

“这个委托,我接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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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坑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但是时间不怎么够加上自身是个懒癌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关于晓薛两人的感情进展有点太快这点不用吐槽了我知道,理由同上。
总感觉是个不怎么称职的文手啊虽然是半吊子。
感谢我前同桌城雾姑娘帮我修改了部分描写。
这00后南方姑娘阿浅,文笔不算好但在努力加油。
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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