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零零零零

沉迷桃花诀的时候写的文
补档
看过的可以无视了
诗写着玩，根本不懂押韵

桃花诀

人间三月桃花笑，漫山遍野灼灼桃。清风吹拂飘摇落，点点飞花落霜华。花下舞剑花间醉，暗香盈袖染桃花。流水溪畔白衣相，碧水深红醉花阴。悠然自得抚弦珞，惹来翩翩羽蝶飞。兰泽芳草生寒烟，世人皆醒我独醉。十里春风吹人醒，黑衣侠客和弦音。犹似高山觅流水，铮铮琴音共浮沉。少年风流歌肆意，梢头雀鸣堪折枝。琴声悠扬绕指柔，笙歌泠泠春悠悠。谁谓人面只不堪，却见眼底流光转。一曲终了人未散，诗酒饮茶对坐谈。歌者自谓薛家郎，忽闻林中起弦音。但寻音至弹者前，白衣卿相似天君。情不自恃和琴声，莫笑薛郎未善歌。心弦既动情难收，我邀薛郎再一曲。莞尔菱歌泛花间，低眉抚琴照花林。落花流水本无情，眉眼如画解风尘。萍水相逢终别离，只待薛郎来如梦……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时候我同挚友子琛来到兰陵金氏的地界，我与子琛在闹市里走散了。我并没有急着去寻他，反而在兰陵这一带游览。
在这里，人民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我不由得感叹，兰陵家主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方水土，自古以来便是妖怪横行，孤魂野鬼时常在晚上游荡。自从金氏在这里崛起以后，兰陵便成了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地。若是有机会能和兰陵家主交谈，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闹市兜兜转转，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争吵声，尽是些粗鄙之语。我隔着人海看过去，便看到了那一抹金星雪浪。那是位眉眼还没有长开的少年，朱红色的头绳绾发，腰间别着一把通体黑剑。少年的眉头拧在一起，眼神有些凶狠。只见他拔出腰间那把黑色的剑，向对面的人刺去。我才恍然，少年对面的人是我那位好友宋子琛。我下意识地拔出霜华，拨开人群，三把剑碰撞地刹那发出铿锵的声音。
少年恶狠狠地看着我，眼神里还有些惊讶，不过更多是不在意。少年将剑收回去，准备再发一招，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那人只说了句“成美，别闹了”少年的仇恨目标就转移到他身上去了。那人也是一身金星雪浪服，笑得让人捉摸不透。
“你再叫这个名字我就砍了你！”
我听到了少年的声音，话语虽是及其不善的，可是他的声音却让我至今难忘。那个时候我怀疑过，我救下的人是他。我希望是他，同时也希望不是他。
话说回来，成美这个名字对于男人来说确实不怎么有阳刚之气，想必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是想要他君子成人之美吧？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的表字。
我咬着唇，避免自己发出笑声，我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这般气呼呼的模样有这可爱。他却一阵冷嘲热讽，我知他这般是少年心性，便从未放在心上。
可是我猜错了。
当我看到子琛倒在血泊中，失去了双眼，我甚至无法思考。难过？痛苦？捉拿他上金陵台我从不后悔，我后悔的是，连累了我的友人。他年纪那么小，却行事狠辣，出乎我的意料。那时候他笑得很甜蜜，声音也像蜜糖一样诱人。他对我说：“道长，咱们走着瞧。”
他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用这种方式让我刻骨铭心。那时我心高气傲，坚持自己心中的正道。只是这世道太过险恶，明白我的只有子琛一人，我们二人终究无法改变这世道。所以后来听说他被金家清理的时候我也毫不意外，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更何况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害人害己，也算他罪有应得。
但是，我心里却有些惋惜。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他不去走那些歪门邪道……他那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却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君子成人之美，他却只成全了自己。
后来，我路过义庄救下一名陌生男子。我曾怀疑过那个人是他，不过我很快打消了念头。怎么可能是他呢。金家要想除掉他，又有谁可以救他呢？说不定世人都要拍手称快吧。
我不知道救下的人是他，我便一心一意地悉心照料。后来我想了想，就算我当时明白是他，我也下不去那一剑吧。我那是只知道，少年与我年纪相仿，比我小一些，比阿箐大了几岁。虽然平常嘴上不饶人，却也挺关心阿箐的。不过他虽年纪大了一些，却比阿箐那小姑娘还要黏我，晚上吵着要和我一起去夜猎。起初我是不同意的，我担心他会受伤。后来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便带他去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受伤。
我心下自然是比较偏袒这少年的，毕竟他同我有些共同语言，而且仿佛有一种一开口说话就能让我微笑的能力。我承认我那个时候确实是对他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感。或是友情，亲情……只是我从未往那方面想。天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笑了，可是他却时常让我笑出来。直到他为我受伤，我才明白那份情感，他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情绪失控。
再后来的一次情绪失控便是知晓他的身份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毫不在意，一如当年。我恨他，恨他骗我杀害友人，恨他骗我杀害义城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恨他骗我。那一刻我觉得霜华都要拿不稳了。我想和他一样，歇斯底里。我想问他，在我身边那么久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骗我。更想问他，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
最后我都没有问，我可能已经崩溃了。只是他肯定没有料到我会选择碎魂这种决绝的方式。那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的慌乱无措，看到了他眼眶微红。
再一次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我的师侄，师侄表字无羡。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我的脑子一片混乱，直到他握了握我的手，告诉我他便是我藏色师姐的独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温度，看到了这个世界。我拥有一双能看到整个世界的眼睛，可是我的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问无羡，他还在这个世间吗。无羡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他的身后的那位白衣男子却将一个锦囊交给了我。
那是一个锁灵囊，我将那小小的锁灵囊攥紧。无羡问我，想不想见他。我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无羡叹了口气，说一定会让我再次遇见他的。
我那时是在姑苏蓝氏休养，过了几日，挚友便上山来见我。那些见外的话，我们之间不必说。只是当子琛问我是不是对他有别样的情感时，我无法回答。我能肯定的是，我恨他，但我也……
后来无羡告诉我，我能重见天日，也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为我独守空城十多年，以修仙者的心头血滋养我的魂魄。那锁灵囊里，装着一颗发黑的糖果，还有几缕残魂。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终于将他的魂魄聚齐。又过了几年，我得仙人帮助，借助一块神石重塑了他的肉身。
无论是子琛还是无羡，从未和我抱怨过什么。他们都痛恨他的罪孽深重，却也尽全力地帮助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别自私，不顾一切地想要他回来。
那日他醒来，我很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也不说。他抱着被子蜷缩在墙角，防备地看着我。我要是靠近他，他就会歇斯底里地叫喊，像个孩子一样对我拳打脚踢。我那日确实不该睡着，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找不到他了。
这样也好，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后来，不知过了几年，我在再次来到兰陵。正是阳春三月，我路过一片桃花林。我再次见到了他，我几乎按捺不住欣喜。试探了几次以后，我失望地发现，他已经不记得关于我的所有事情了。除了他的名字，他对于自己，对于我，一无所知。
我离开兰陵的时候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他，也许是他刻意而为。他让我带他一起离开，我做不到拒绝。和在义庄时一样，他缠着我，让我给他买糖果，黏着我，非要和我睡同一张床。夜里，我心猿意马，无法入睡。他也许以为我睡着了，小声地叫了我的名字。我甚至无法做出回应，我很想告诉他，我对他的感觉，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份情感到底是什么。他的嘴唇有些冰凉，吻在我的面颊上。我抓住他的手，他似乎有些惊讶，却对我挑了挑眉。
有时候身体做出来的反应先于思想，但是我从来说不出口那些话。他更说不出口。
抱着他许久，我都说不出话来。那日我们都假装被情感控制了全部，其实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后来还是让我发现了，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那时候落荒而逃，是不明白对我的情感。我们都明白，恨可说。痛可说，唯有爱，不可说。一直到了现在我也从未告诉过他，我心悦他。

……

“你原谅他了？”我到了最后竟然最关心这个问题。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讲故事，我抿了一口香茗，等待那人的回答。
“我从未说过，我原谅他。”白衣道人微笑，“我会和他一起去赎罪。一辈子。”
“一辈子……挺好的。”
我握紧了手中的热茶，长舒了一口气。我走过很多地方，讲过很多故事，第一次听到别人给我讲故事。讲过那么多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的我，却为那道人的故事，一阵唏嘘。
幸好，他们二人最后修成正果。
“那他现在……”我的话被打断，庭院的门被踹开，然后北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寒战。一位黑衣少年出现在我眼前，果然如那位道人所说，生得俊俏，惹人喜爱。
“晓星尘，这么久啊……”黑衣少年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肆无忌惮地扑进道人的怀里。
“好了……冷不冷？”
“你抱着就不冷。”
哦，我感觉我受到了伤害。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多给了一包糖果给他们。白衣道人和我道了谢，带着他的少年，离开了我的茶馆。
这个故事讲到这里便结束了，我将这故事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就告诉那些听故事的人。我明白每个人，无论平凡与否，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被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
这个故事结束了，但我知道，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END

附【桃花诀】歌词

桃花诀
作词：冉语优
作曲：潮汐-tide
演唱：萧忆情Alex
混音：MR曾经

说太上忘情，无为真法
该当反手剑斩桃花
缘何生了三千丈白发
十里软红看不透它

说天下仙家，无牵无挂
一生一世落踏潇洒
问道求长生
哪管甚么雪月风花

犹记得当年，白衣御剑
邀来天君为我作驾
乘风看尽了十方繁华
明月清风诗酒当茶

并肩看天下，流云披霞
玉楼广寒一夜无话
此生怕不怕
难忘谁人眉眼如画

御剑情缘似如，昙华一刹
谁不堪点化
来年碧水桃花，忘川水饮下
也罢

眸中月光，心上朱砂
为了哪个她
舍了千里烟霞，去了天涯

说太上忘情，无为真法
当年反手剑斩桃花
缘何生了三千丈白发
十里软红看不透它

说天下仙家，无牵无挂
一生一世落踏潇洒
问道求长生
哪管甚么雪月风花

犹记得当年，风雪交加
恩怨化酒痴痴饮下
管它是神是魔是仙家
来生何惧千年一霎

并肩看天下，流云披霞
尘间渺渺相对无话
此生怕不怕
难忘谁人眉眼如画

御剑情缘似如，昙华一刹
谁不堪点化
眼前人，掌中砂，问谁放不下
怕吗

水底月光，镜中朱砂
映出哪个她
舍了千里烟霞，去了天涯

御剑情缘似如，昙华一刹
谁不堪点化
来年碧水桃花，忘川水饮下
也罢

眸中月光，心上朱砂
为了哪个她
舍了千里烟霞，去了天涯